我是未城朝雨,用文字表达我对生活的态度。
文人的底层是人文,饱学诗书的读书人可能会傲慢,会偏执,会癫狂,但古怪的外表必然包裹着一颗对苍生的慈悲之心。
朱先生在白鹿原从来都是洞悉世事,淡泊名利,无欲则刚的超然存在,但他的心里也有煎熬,芸芸众生的疾苦,时刻在他的心里翻滚,这种煎熬使他的胃里装不了任何大鱼大肉,身上穿不了任何华丽的衣服,一丝也闻不了汽车的味道。
朱先生虽然功名在身,但他只教书,不做官。可为了百姓,他也曾临危受命一次次为百姓挡下灾难。
第一次查禁烟苗,白嘉轩得了一个发财门路-种罂粟,不仅使自家迅速恢复元气,还带领整个白鹿原发财致富。很快,白鹿原上的小麦田都被大片大片的罂粟取代,罂粟七彩烂漫的花朵,在朱先生眼里,就是满地扭动的菜花蛇,这满地的罂粟让很多人发了财,同时也让更多的人家破人亡,妻离子散。
朱先生临时担任起了一名查禁烟苗的小吏,在白鹿原上开展禁烟运动,他先拿自己的小舅子白嘉轩开刀,不过十天,白鹿原上的罂粟全部犁毁,这一壮举被人称颂。
第二次劝退百万雄兵,满清灭亡以后,朱先生的老师方升,凭着自己的愚忠,换下长袍,披上战甲,收拢了20万满清残余,试图以一己之力,扶起大清的轰然倒地。
为了天下苍生能够避免这种生灵涂炭,朱先生只身前往方升军营,为老师奉上五味良药,大清已亡,百姓疾苦,新政府明主,大战生灵涂炭,你留下个千古骂名。
方升也是读书人,将心比心,他不再固执地将自己虚妄的功名建立在百姓的灾难之上,于是罢兵,避免了这场生灵涂炭。
第三次赈济灾民,滋水县被饥荒死死地笼罩着,县政府要开仓放粮,赈济灾民,但这件事由谁负责成了难题,这样浩大的工程,这样的肥缺,半年之内一定会让负责人变成全县首付。
县长登门请朱先生出山,担任赈济灾民的负责人,朱先生欣然接受,他带着自己的学生,核对人数,监督账目,他拒绝单独开灶,与灾民同食一口锅里的舍饭,不仅感动了灾民,也感动了大小官吏,使得整个赈灾过程中没有一起营私舞弊,赈灾粮不漏的都吃到了灾民的肚子里。
虽然每一次都为百姓挡一时的灾难,但朱先生也认识到,面对这样一个动荡的时代,他一个文弱书生有心无力。
烟苗查禁没过多久,罂粟肿胀的脑袋又大片大片的在白鹿原上摇晃,这个场景成了朱先生永远的噩梦。老师虽然退兵了,但各路军阀又迅速冒了出来,中华大地上狼烟四起,百姓生灵涂炭。
滋水县的天灾过去了,但人祸仍在继续,百姓续命的口粮都被卷入战争,舍饭场上万人拥挤的情景,舍饭锅前被热粥烫的满脸水泡的女人,冷不丁的还会出现在朱先生的梦里,朱先生像一位慈母一样,一生为天下苍生操碎了心,所有人有困难都来找他,就像求庙里的菩萨一样。
但朱先生不是神,他是人,他也有脆弱,也有伤痛,没有人能够看见他的脆弱,也没有人能够帮助他,朱先生临死前头枕在妻子腿上说,我心里孤清的受不了,就盼着有个妈。说着抬头盯着妻子的眼睛叫了一声,妈,两行泪珠滚滚而下。
朱先生死的时候已经为劳苦大众耗尽了的最后一丝精气,换穿寿衣时候,人们发现他的肋骨根根分明,根本没有一丝肌肉,只蒙着一层黄白透亮的皮。
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,是中国文人奋斗的终极价值,周先生心怀天下,但报国无门,倭寇的铁蹄践踏中华大地。
朱先生悲愤交加,奈何胸中有血气翻腾,手上却没有握枪之力,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,如此泱泱之大国,如此庞大的军队,怎么就打不过一个弹丸之地的倭寇,朱先生对当时中国军人充满了怨恨和蔑视。
正生着气,学生鹿兆海开着军车来请他写字,朱先生越发气恼,倭寇在中国四处撒野,你吃着军饷,开着军车,不去打倭寇,倒跑来研究书法。他正要爆发,兆海说他要去中条山打日本了,求先生写几个字鼓舞士气。
朱先生一听自己的学生要去打倭寇,热血从脚底一直冲到五脏六腑,再冲到头顶,他的两只胳膊也颤抖不止,伸到水缸里泡了许久才镇定下来。
砥柱人间是此峰,七个遒劲飞扬的大字一气呵成。朱先生上不了战场,杀不了倭寇,他希望兆海带着自己的期望多杀鬼子,并为他带回一撮鬼子的毛发,他想看看在中华大地上,肆意践踏的到底是人还是野兽。
兆海没有辜负他,兆海带回了43撮鬼子的毛发,这43个鬼子要是活着会残害多少中原同胞呀,兆海是好样的,是他的好学生,但是兆海死了。
看见兆海阵亡在中条山的讣告,朱先生的脸色骤然苍白如纸,他一边呼唤着兆海的名字,一边掩面哭出声来,作为兆海的老师,朱先生执意要为这个晚辈守灵,在他的心里,民族英魂不论辈分,朱先生默默的为兆海守完灵,这是他最伤心最悲愤的时候,这么年轻的娃娃都战死了,我们这些老骨头活着还有什么用?
祭奠英灵吓不跑倭寇,舞文弄墨也赶不走倭寇,坟场我不去了,我要去战场,就算撞死在倭寇的大炮管子上,也叫倭寇看一看中国人的血气!
朱先生匆匆回到书院,整理藏书,清算账目,然后向家人同事交代后事并告辞,他要赶往中条山与倭寇拼命,书院的老先生们被朱先生的一腔热血感染,都要跟着上战场,一个比一个康慨激愤,义无反顾。
未完结,喜欢我的文字,就我哦。
本文作者:未城朝雨,一个步履不停的写字人,一直在路上。